这是一段神奇的旅程,一路上我路过各色的景物,各色的人。而始终没走出的却是自己,我在自己巨大的精神空间里走过来,走过去,敏感而盲目。有些事情不敢记住的,也都记住了,不想的留下的,也都留下了,不能忘却的,我也要努力忘掉。
札记
这一篇应该早就写的,四月有很多感想,没来得及记录我就出发到远方去了。那些远方并不算远,他们在哪里也不重要,只是一直想去的一些地方罢了。关于这次出游,精神上曾做了很多准备,想出去走走的念头支撑我从去年夏天一直到彼时。为了曾经的一个信念,我便义无反顾的出发了。
走之前录了两期耗费了很大精力的节目,叫“潜”。火车上听了听,不敢再碰,那里隐藏了太多恐惧。录完那天,夜里不停的做梦,真让人害怕。
旅行好像自我催眠,我尝试放开所有现实中的束缚撒欢般痛快的玩,最终还是没能做到,从一开始就不停的有事情骚扰着,在还不知道未来有多久的那些天,我努力的不去想起广州的种种,单纯的期待远方的快乐。
旅途愉快——总有温馨的祝福。
第一站不知算是黄山还是南京,我确是先踏上南京的土地的,只是立刻又到了黄山。这个路线有点怪,没法子。黄山脚下的小镇叫汤口,刚到的那个晚上下了不小的雨。一点也不喜欢那里,人们商业的几乎只剩下了钱包脑袋,虽然民风还算淳朴,也未有十分严重的被坑蒙拐骗的经历,可还是不舒服。
我是个怕山的人,在兰州每次上山劳动都会腿软,如果南京是过去的一个精神支柱,那黄山算什么呢?把他当成一个梦好了!
天还没亮我们便出发了,天空似乎还飘着雨,雾气很重,开始爬的时候山上几乎没人,那感觉真好。大概半小时后才偶尔看到几个下山的人,四周依旧雾气缭绕,除了朦胧还是朦胧。原以为会像闷头苍蝇似的一路爬上去,什么都看不见。就算那样也不错,能愉快的爬一座漂亮的山,还有什么不满足呢?
爬了两三公里,天突然亮了起来,被雾笼罩着的天像被揭开了一个华美的小角,随即看到远处的山峰。不禁大呼,原来这才是黄山!美丽还远未结束,周围的群山忽隐忽现的终于不情愿的露出了羞涩的容貌,环绕的雾也幻化成了滚滚的云,这大抵就是所谓的云海吧。对黄山的美丽虽有准备,可前一天的糟糕天气实在让我对能否看到最美的黄山保持怀疑,于是眼前震慑的景象便更加令人惊叹,人们对事物的评价总少不了与预期的比较。
到天都峰脚下花了两个多小时,云磅礴得让人想哭,游人也多了起来。还纳闷那些游人是如何突然间冒出来的,我们是最先上来的呀,不久便知道他们是坐了缆车。左边是往迎客松的路,右边是天都峰。看着陡峭的山壁,有一点退缩,可还是爬了。不是每个来黄山的人都有运气和勇气见识天都峰的,所以大概理解了为什么山上的老人在攀上最高点的一刻振臂高呼。我承认那时被老人感动了,心里闪过很多不同的人和念头。在遥远的过往和未知的将来,每个人都不停的在证明着什么,对自己,对其他人,生命在不断的证明中轮回反复。
他开始嘲笑那个老人,我说,如果到了这个年纪还有勇气爬这座山峰,我也会很激动。他回答,我那时根本不会来爬。有点饿,我们就开始吃东西了。山顶风很大,但风光无限,爬天都峰在短暂的黄山之行中几乎可以算最华丽的片段,至今还为山脚那霎时的勇气感到庆幸。
原路返回,到迎客松时已经接近中午,之后是百步云梯、天海、光明顶、飞来石,如果没记错的话。我只能记到这里了,因为从看到迎客松起,黄山变得普通之至。云开雾散,大概也是梦醒的时候。迎客松快死了,下边被好多钢架撑着,而游人拍照的兴致依旧不减,我甚至开始可怜起这棵树来。
偶尔听路过的导游解释这块石头像什么,那座山峰有什么故事,我对这些都不关心。上午的美丽太短暂了,而我们甚至没时间在山上停留一晚再享受一次第二天清晨的阳光,一路不停的走,看风景的兴致锐减。下了山,已经快6点了,整整耗了12个小时。远望黄山,我心里说,你怎么只漂亮了半天那。
接下来的若干分钟,犹豫着要去西递还是翡翠谷,我不喜欢仓促的旅行,黄山本身已经很匆匆,还要匆匆的赶回去。后来发现根本没有从汤口到黟县的车了,西递之行也就作罢,可是西递,也就一直在我心里了。
第二天一早我们去了旁边的翡翠谷和九龙瀑,奇怪如此平凡的地方竟然要这么贵的门票,看来黄山连锁的经济效应真不小。那时我还是很开心的,真的,走路已经很开心了,而且一点都不累。后来他看着照片心不在焉的说,九龙瀑真美。我心里说,美什么呀。
回南京后,变得很盲目,可能是失去目标了吧。我对南京完全没有概念,见着不同的人,却几乎没去什么地方,我们在固定的小范围里走过来,走过去。
只有一天到了秦淮河,也是很久前便盼望着的河。很遗憾,大失所望了。那个不知所谓的地方,和每个大城市或小城市的河长相都差不多。还发短信给朋友抱怨,她说那就是商业区呀,我想了想,对啊,那就是商业区呀。
还是期待能去扬州,没什么特别目的。三年前在上海和苏州时恰逢一个春寒料峭的烟花三月,想去那儿看看,最终没能实现。那年有太多愿望都没实现,他们积在心里,有些融化了,忘却了,有些变成了不知所以的结。扬州算是一个,那些美好的心愿一次次的欺骗着我,我却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地方。今年过年迟,农历正当三月,我想,是该解决了吧。
见了半袖,还有巫婆。先是坐在咖啡厅里相互拍照,然后到一个叫米乐星的KTV,前一天和朋友唱过的,在南京很舒服的是能以很便宜的价钱唱很多很好的歌。有些很难找到的,唱了就会很兴奋。没勇气唱好雨生的歌,于是挑了一首黄磊的《石头》,算是纪念,还听半袖唱《没有烟抽的日子》。她嘴上说唱过太多遍,都没意思了,但看得出她依然很感动,感谢世界上还有这些人,跟我有共同的怀念。
还反复谈着李志,谈他的《春末的南方城市》和“这让人心慌”。我问,他到底是从哪个南方城市到了哪个南方城市,巫婆答,据她们猜测是从南京到了常州。哦,这一点也不浪漫。
他在我心里也几乎成了南京的代表之一。我还说听了他的音乐曾冲动的想给他写封信聊聊,后来看了他写的字,便打消了这个念头。她们大笑着,这些女生对他还存有某些幻想吧,于是至今还不肯看他的文字。 那天晚上我们道别了,车站旁的路灯很漂亮,那是我在南京看到的最美的一个画面,其他的早晚会忘记的。第二天我也从这个南方城市来到了另一个南方城市,这委实让人心慌。
在南京的最后一个晚上,考虑着离开了。这是忽然的想法,之前对其他人的说法一直是,可能还会住一阵子吧。事实上我已经厌倦了每天毫无新鲜的生活,和厌倦了我的人。他们说如果想看清一个人,最好的方法就是跟他一起旅游。我承认自己过于挑剔,所以不敢和太多人朝夕相处,怕时间的累积会放大各自的缺点,这种无知的完美主义让我至今仍很苦恼。
仅在一天前,我也没想过会以如此快的速度离开南京,更没想到就此开始了一个人的旅程。那个上午我闪电般的买了到扬州的汽车票,还有第二天回广州的火车票。他打电话过来说,我们一起去吧。我说,我只买了一张票。他说,那好吧。
那个城市我呆够了,如今他对我也什么都不是了。同学问我去紫金山吗?我想,怎么还是爬山。我更认为最后去的是中山陵,因为根本没爬山——这分别不大。
跟同学说很多话,其实我没什么心情,但不说又会很闷。我们一直说这里环境不错。同学说,要是能住在这里也很好。我说,住在这里干什么,这是座陵园啊。同学反驳道,可他首先是一座山。
那些天来,无论在哪里,我都不忘念叨着一些地方。扬州,扬州,这个美丽的名字源于三年前的一个冥想,很明显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奢求,去的话,算是实现当初的一个想法。可南京呢,这里处处飘着的是一股难解的伤感味道,曾认为会喜欢他,可我终究是不属于这里的呀!
天上飘着雨 / 李春波
轻轻的离开你 请你别哭泣 请把我俩的过去忘记 这不是我故意 也不是逃避 也不是我不爱你 轻轻的离开你 请你别哭泣 请把我俩的过去忘记 这不是我故意 也不是逃避 也不是我不爱你
你不要难过 你不要怪我 我也舍不得你 我也害怕孤寂 天上飘着雨
选曲
张雨生 – 单身旅记
陈小霞 – 陌生小镇
张震岳 – 再见(真情版)
张惠妹 – 没有烟抽的日子
李春波 – 天上飘着雨
背景音乐
李志 – 你离开了南京,从此没人和我说话
林海 – 迷失
灵感
万晓利2002专辑
轻轻的离开你 请你别哭泣
请把我俩的过去忘记
这不是我故意
也不是逃避
也不是我不爱你你不要难过
你不要怪我
我也舍不得你
我也害怕孤寂
天上飘着雨天上飘着雨
李春波
“小芳”
199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