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水半烫,往事三钱,沏一壶好茶。
看往事在心水中沉淀,泛出秋之韵色。
此茶名唤回忆,个中滋味,因人而异。
札记
我又回去了
我又回去了,这种感觉每隔几年就会回来一次,生活始终是这样的,现在距离上次已经够久了。
开始有人问我是不是很久没写文字,说明的确很长时间没写了。不是我不想,是真的写不出来。记不得假期在家都想了什么,把桌子搬来搬去就是为了有个舒服的地方写字,可是在那个夜里,我一个字也没写出来。看了过去一些遥远的回忆,我的过去竟然是那样的。陪我走过的人们,现在都变得面目全非。一些事情过去了,一些想法过去了,只有我还在走着。
今年注定是在平静中改变的一年了,几个月前爸打电话来说,看好了一个房子,问我买不买。他们想换房子已经好几年了。也是,现在的虽然还算温馨,但也已经很旧了。我说,想买就买吧,其实我知道他们是想有一天搬来和我住,可是我自己还在这里蜗居,短时间内也看不出个样子来。这座城终究还没成为我的呀!
我恨自己现在经济还没独立,还依然出现在家里的这些决定中。也是因为我,一家人开始了分居三地的生活,我是没什么,早已习惯了。可是每次打电话给妈,感觉她还是孤独的,然后心里难免一酸,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。我们每次都说一样的话,那些按部就班的问候让人毫无知觉,心里觉得该打个电话的时候,就去念叨着那些话。
爸在的那个城市,去年曾想看看,没有机会。今年他让我去,我说太热,还是以后吧。我不想去,也不敢去了,这些年慢慢学会的坦然竟然在瞬间崩塌。
家乡也开始了痛苦的改变,到处都在拆迁,街道乱乱的,短短的几十天,我就目睹了好多变化,用一种局外人的角度。有时甚至觉得四周的某些地方已经很漂亮了,那又怎么样呢?
经常在晚饭后陪妈散步,我有时候需要扶着她了,这让我还有一点点的骄傲。我们说的话不多,路线也几乎是一样的,在附近我们居住了十几年的地方绕。妈重复着讲着小时候的故事,她问我记不记得小时候抱过我的那个阿姨,我说我哪里会记得啊;还说当年怀我的时候因为计划生育她年龄不够,不让要孩子差点把我拿掉,这个故事,她讲过许多遍了,最困惑的日子里我想,要是当年把我拿掉就好了,现在就不这么想了;她觉得这些年日子过得好了,可还是很累,这让我心里很疼。
新家虽然陌生,但很舒服。记得高考前的日子里,学习到很晚,半夜上厕所看到天棚上爬着的蟑螂,觉得万分恶心,然后咬牙切齿的对自己说,我一定要考出去!走得远远的!我的确考出去了,也走得很远,可还是逃不掉兰州的臭虫,广州的老鼠。只有在日本的时候什么都没有,那里也的确什么都没有。多年以后才明白,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并不能成为恨一个地方的理由。
刚搬进来的几天接连的做噩梦,每次从梦中惊醒后就很难再睡着。有一天实在睡不着就4点多爬起来看侯孝贤 的《咖啡时光》,竟然一点也没觉得闷,可天亮后我还是忘了大部分的情节。
妈每天都在收拾新房子,添置一件件小东西。妈很会干活,家里的垫子拖鞋都是她做的,她总能把一些废弃的东西变出新鲜的花样来。可现在她不怎么做了,眼睛看不太清楚,而且超市里也有了很多漂亮又便宜的选择。
假期几乎没喝酒,保持了一个月还算清醒的状态。每天都没什么安排,自由的过,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。最先看电影,后来看电视剧,再后来看超级女声。太大众的东西了,一直羞于跟别人提起,可是认识了张靓颖后,我开始义无反顾的跟身边的每个人说,你知不知道一个唱歌很好的女生,叫张靓颖。
她怎么能唱那些悲伤的歌!在这个娱乐了整个中国的节目里。在她身上我看到的是自己,我们都是不屈服的人,但还是屈服了。
每天等着下午5点多就是为了看她有没有在电视上出现,她跟电视台的关系不好,所以上镜频率一直不是很多。会熬夜到一点多看她在海选时的比赛重播,也会因为评委在台上刁难她而义愤填膺。从不敢相信自己也掉进了这个全民娱乐的大陷阱中来,同学跟我说超级女声办的很好,中国人太需要娱乐了,因为能娱乐的东西太少。
等张靓颖的那段时间,有点像恋爱的感觉,每天跟一个声音约会。那个时候我似乎都没想过这个夏天结束后,身边会不会有再让我心动的爱情。
我又回来了
我喜欢有个好声音的人。不少人说我的声音就不错,可我却从来没这么觉得。
录音时我把麦克离嘴很近,让有些破碎的话一点点的从嗓子里挤出来,听着自己的嗓音终于也能有些沧桑感,还挺得意的。可还是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听。
在火车上的一路都在下雨,到了广州也是,奇怪我现在怎么这么不喜欢跟车上的人说话,只愿意默默的听着,然后玩手机上已经通关无数次的游戏。
广州九月依旧很热,刚回来时还不太习惯。很长时间都不用上课,这很不好。打电话给老板,他推脱说身体不舒服,没事还是不要见面了。教师节那天给他买的花我都没去送,听说他还真病了,有点内疚的是就没想到再给他打个电话。别人都说他太孤僻,太清高,但这么说的人好像连话也不曾跟他讲过,却始终不遗余力的批评着。我倒没觉得他清高,每次谈话都感觉他不错,也有很多故事,当然这个年龄的人不会随便说的。
给了自己一些任务,以免太闲。但很难找到以前的感觉,我变得懒惰而麻痹了。
一天下午打电话给妈,妈的语气很惊讶,接连问了好几遍怎么白天打电话来,出了什么事么?我说没有,就是想打个电话。说完这些连原来每次要说的都忘了。妈说你没事就好,家里也没事,于是挂了电话。我看着手机上的数字,59秒。多么节约的数字啊!正好响应了电视里每天在喊的节约创造价值。自从我告诉爸下午四点之前接电话不收钱后,他就总是在四点之前打来,跟爸每次说的是,我最近又给妈打了电话,你也打了吧,家里也没什么事,都挺好的。是啊,我们都挺好的。他说妈这个月就到无锡了,可能会呆一阵子,我说那好啊。心里想的是,终于这样了。
还帮朋友搬家,然后准备自己这边的搬家,好像身边很多人都在不停的搬着。今年我哪儿都没去,但还是没能停下来。跟朋友笑说几乎从有记忆的那天起就住在同样的房子里。家里分房早,所以上小学以后看到同学家一个个搬进了楼房,我就会问,我家什么时候搬啊,他们便反问,你家不是已经是搬完了吗?
他们都搬到另外的几条街去了,离我近的不多。我那时总想,上次的印象实在不是很深,要是能再搬一次就好了,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二十年。说没印象,其实也算是有一点,爸很会干活,家里的家具和床都是他做的,记得小时候还和表哥捡剩下的木条木块作积木玩,快乐竟然如此简单。我喜欢那时的屋子,还有早被丢掉的廉价的地毯和沙发。
网上认识了一些朋友,开始变得有点絮烦,总觉得必须要说一点话来证明自己对生活还有热情,尽管这种热情我也辨识不清。总之我越来越珍惜现在所拥有的,以后的能怎么样就怎么样吧。有人问我现在听你的人也不少了,如果有一天不想做了,肯定也不能说停就能停吧。我说如果做不下去了,想不停也没办法。
最近想找人吵一架,可任凭我怎么给别人臭脸也不行,于是找到一个失散了很久的朋友的博客。那是些什么文字啊,古怪生硬,毫无感情。毫不客气地把他大批了一顿,然后决定再也不去看是否有回复。刚看那些文字时我就想告诉他,你写的这些东西根本无法打动别人,因为都打动不了你自己。或许是看的书太多了吧,倾诉的都是别人的感情。
是啊,倾诉别人感情总是怪怪的,就像我整个八月都不厌其烦的讲着爱恨情仇,这些故事不是我的,我后来听也就不再感动了。一个女孩子找到我问,电台什么时候换新的啊,每天来都是“看破”,那个男生告诉她有个苏比的心灵电台,让她来听听,然后就跟她分手了,那时候放的就是“看破”。还是得解释一下,我还没看破,只是有时装做看破。
心里粘稠的很,有些情愫像是总也化不开似的,在寻找着出口。过去曾出现过的故事和人都频繁的回来,这真的是种预兆吗,他们的出现是提醒我这次不要再错过了吧。
同时写完这两篇文字,我哭了,哭得很惨,一夜都没睡好。好让人厌恶的脆弱!最近经常看到有人默默地在角落里掉眼泪,我都装做没看见,怕自己理解不了别人的伤心反而弄巧成拙,或许哭泣中的人最需要的也是哭泣本身。
第一次写自己的东西时会哭,什么事都会有第一次,现在只知道,广州,我又回来了。
选曲
Madonna – Something to Remember
Beverley Knight – Remember Me
Concrete Blonde – Joey
Lou Reed – Perfect Day
背景音乐
《秋刀鱼之味》电影原声 / 斋藤高顺 – An Autumn Afternoon, 斋藤高顺 – Late Autumn
Oh it’s such a perfect day
I’m glad I spent it with you
Oh such a perfect day
You just keep me hanging on
You just keep me hanging onPerfect Day
Lou Reed
“Transformer”
1972